【赤安】霜糖小甜饼
包含一些玛丽和孩子他爸的父母爱情。
可能是一种冲安,因为黄耳还没挑战过冲安。
做蛋糕的故事,啥意义也没有。
————答——题——不——要——超——过——此——线————
“您好,是送快递的。”
大学生打开门,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陌生男子捧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口。
“我不记得我有快递。”
“可是配送地点就是这里。”
“一定是有什么事搞错了吧。”
一部艾薇的开头往往是这样,塑造一个日常的对话场景,看似有剧情,其实全是废话。有时主人公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你很好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,然而就算有字幕你也会发现看了和没看一样,因为他们的对话毫无信息量。
“不会有错的。”快递员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上抬了一点,露出蓝紫色的眼睛。
“初次见面,我是安室透。
——不过,应该不是初次见面呢。”
在他们聊了20分钟推理小说后,大学生拿起钥匙向玄关走去。
“站住。给我站住!”快递员制止他。
大学生已经换好了鞋,握住门把手。
快递员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:“给我站住!!风见!”
风见是今天的安全词,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它是一个容易被正常地放到句子里的词,因为风见真的有可能在任何时候打电话来。
想象一下,假如现在他们中的一个人的手机突然响起,快递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说:“是风见。”这是不是太合理了?
大学生终于一脸不爽地站住了。
“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踩刹车的。”快递员说。
大学生泄气地说:“踩刹车的是你。我只是去楼下的便利店。”
“楼下的便利店根本没有你的尺寸,你还要去找别的便利店吗?”
最终,没有什么阻止赤井去更远的便利店。当他回来时,已经忘了最初是要干什么。
他对着厨房里降谷准备午饭的背影兴奋地说:“看我买到了什么?”
降谷没有忘了他是出去干什么的,他探出头来。
赤井扬了扬手里的一袋东西:“迷迭香和猪油。”
所以呢?
“我想我们可以试试妈妈给我的食谱。”
降谷想到一件别的事:“你和宫野明美其实没有做过吧?”
“你怎么连这都知道。”
“这是基本演绎法。了解你就会知道了,你可说不出什么‘我可以外射’这种混账话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小女孩模样的玛丽将一本厚厚的手写食谱递给赤井。
“我一直在想要把这本珍贵的食谱传给谁。我的二儿子和小女儿这辈子可能与料理无缘了。”她说。
赤井翻了一下,笔记本恰好翻到夹着一张便签的一页,便签上是另一个人的字迹。
“看看这个,你爸生前十分擅长这个派。”少女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。
“父亲的尸体还没找到呢。”赤井纠结于她的用词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谈起自己的母亲,赤井说:“她就像鬼片中的那种怨灵一样。拥有天使面孔的小女孩,穿着一百年前的童装,实际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。”
“别这样说,一般人是不会这样说自己的母亲的。”降谷说。
赤井才是那个拥有健康的原生家庭的人,可他的身边总是一些没有父母的人在教他亲子关系应该是怎样的。
从表面上看,这些人哪个都比他更善解人意。
“我真不知道真纯从哪搞来那些一百年前的童装。”赤井说。
也可能是两百年前。毕竟柯南世界里17年前就有大屏智能手机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西方鬼片有个特点,就是房子里越是发生灵异事件,主角一家越是要在这栋房子里到处探索。
一家人搬进一栋低价买下的老房子,小女儿说她总能在家里看到一个金发小女孩。
那个金发小女孩,留着像男孩一样卷卷的短发,拥有天使一般的面庞,穿着非常复古。她站在窗前,从抽屉里拿出某样东西。
“你是谁?”小女儿问她。
“你可以叫我,领域外的妹妹。”她的声音也有些像小男孩。
小女儿问:“你是修女吗?你穿着非常老气的服装。”
玛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“我不是。”
经邻居介绍,这里五十年前曾经住着一对夫妇,有两个女儿,两个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时候这家人就消失了,这栋房子也空置了很多年。
“她就站在这儿,从这个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。”小女儿站在窗前说。
众人从那个抽屉里找出一张老照片,一对夫妻和一对金发小女孩。
小女儿指着那个大点的短发小女孩说:“就是她。她就是领域外的妹妹。”
照片背面写着两个小女孩的名字:Mary Sera和Elena Sera。
一家人和邻居都面如土色。
他们请了一个灵媒,灵媒在整栋房子里看了一圈,选中一个房间摆了许多蜡烛举行了某种仪式。
灵媒说:“她被困在了这栋房子里。她的能量不强,也没有什么攻击性。”
夫妇二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灵媒说:“我可以帮助她离开这里,去她该去的地方。不过布置仪式需要一些费用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无聊。”玛丽总结道。
“你把人家吓得半死,就为了拿这本食谱。”赤井说。
“妈,你可以在市里买套房子,这样你和真纯就不用一直住酒店了。”
“我和真纯暂时还没有在一个地方长期定居的打算。”玛丽说。
赤井翻到笔记本的扉页,上面有某个陌生人的署名。
“简是谁?”
“据说是我祖父的远房表妹。”玛丽说。
“……”听不出一点珍贵。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降谷从波洛辞职的契机是有一天他回到家,说:“我们有一个女同事被处分了。她白天是公务员,晚上就去风俗业兼职。我们部门规定不能兼职。”
没想到重点居然是不能兼职?
“我们这方面比较严格,之前有人白天工作,晚上去开出租车,都被处分了。”
赤井觉得大脑很难跟上他所说的话,便把杯子放在嘴边不停地喝酒,假装嘴很忙。
“这名女同事现在正在申诉她不是兼职,只是出于兴趣,她每次只象征性地收5000日元,根本无法靠这份工作盈利,收费只是为了更有体验感。但是有关部门是否会采信这种说法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“所以只能辞去波洛的工作了。”降谷终于说到了重点,“之前是为了任务,现在乌丸集团案已经结束了,没有理由继续在波洛兼职了。”
后来面包师傅的店成了那一带做三明治最好吃的店。
那家面包店的三明治不仅便宜好吃,而且容易保存,即使外带也完全不会因为冷掉和软掉影响口感,在米花町很受欢迎。
波洛咖啡厅因此陷入了危机,小梓不得不再打电话麻烦已经辞职的安室先生,请他研制一种小梓专属的波洛特色料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目标是,做出能和面包师傅的三明治抗衡的料理。”小梓正在解说规则,“安室先生和冲矢先生做出的料理,由我和店长进行测评,哪个更好吃,将会变成波洛新推出的招牌料理。”
不要管这个料理对决到底是怎么发生的,它就是发生了。
赤井准备做那本食谱里玛丽最喜欢的那一页,一种酥皮烤肉布丁。既可以当主食又可以当零食,很适合与三明治对决。
在料理上他起步比降谷晚太多了,不过只要愿意学,什么事情都能做好。他把一些猪油放进面粉里揉成面团。
“现在两个人都在打发面糊的样子。”小梓解说道。
降谷往已经打发的银白色蛋液里加入砂糖,继续用料理机打发。
“安室先生是要做舒芙蕾吗?”小梓问。
“是的。真不愧是小梓。”
小梓说:“面包店的三明治就是以容易外带著称的,像舒芙蕾这种只能现场品尝的食品,可以赢过三明治吗?”
“波洛就是要在想在这里吃的客人身上下功夫。要竞争想带走吃的客人,很难赢过面包师傅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小梓说,“但是这种不容易保存的料理,必须现场制作,如果客人多的话,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吧。如果是安室先生在就没问题了。”
“没关系,小梓很有天赋,只要多加练习,很快就能熟练掌握的。”
赤井把面团放进冰箱静置,然后开始制作馅料。
降谷拆开一根新的香草荚。
小梓说:“诶?波洛这种小成本的店,没法把香草荚当成日常储备吧。”
“平时的话,用香草精或者香草糖替代就行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呢。”小梓说。
降谷把舒芙蕾放进烤箱,这样就大功告成了。他用余光看赤井在做什么,发现他也在坐着发呆。
过了一会儿,赤井从冰箱里拿出面团,把它擀成长方形,折叠三层,再次擀成长方形。
小梓说:“冲矢先生是要制作酥皮啊。”
“一般来说应该醒面一个小时,今天时间比较紧,就只醒面30分钟,虽说会略微影响口感。”
明明是第一次做,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。
降谷好奇地看了一眼食谱上的内容,笔记本上写着一种烤肉派的做法,那张便签上是另一个人的字迹。
『黄油酥皮当时吃最好,但是久置容易疲软。我的妻子有时工作到很晚,因此我制作了一款猪油酥皮,即便保存十个小时依然能保持较为酥脆的口感。』
你就是……你就是赤井务武。
降谷看了一眼自己烤箱中的舒芙蕾,似乎已经成型了。他打开烤箱,端出烤盘……
这时他意识到了什么,摇晃的银白色蛋液还是半液态的样子。他抬头一看计时器,才过了15分钟而已,冷空气已经充分地涌进了烤箱。
他猛地把烤盘塞回去,关上烤箱的门,想假装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。而事实是它确实发生了。
降谷心一横,把底火温度调高了15度。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怎么样,只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一定会塌的,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做了再后悔。
结果就是舒芙蕾不仅因为受热不均匀塌向一边——这是预料之中的,而且表面一层被烤得焦黑。
降谷开始想一些把它搅碎重塑之类的本末倒置的事情。
他听见冲矢昴的声音说:“安室君,你不会在想把它搅碎重塑吧?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
降谷尝试把表面一层刮掉。它根本不是结成一层皮的那种“一层”,它完全是一个整体。降谷把它的头部削掉一截,淋上大量的草莓奶油掩盖造型。
那么,接下来是试吃环节。
小梓和店长惊喜地发现舒芙蕾的内部烤的很好,除了外形塌向一边以外一切都很完美。
等酥皮烤肉派出炉,小梓和店长发现酥皮并没有成功起酥,很硬,干瘪地粘在一起。
赤井自己试吃以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,挫败地低着头。
降谷说:“每一台烤箱的配置都不一样。可能波洛的烤箱和你家里的不太一样吧。和猪油的品质也有关系,酥皮起酥的程度和酥油里的含水量是密切相关的,如果选择的酥油水分太少,就不容易起酥。所以一般来说制作酥皮应该用黄油。”
“果然还是舒芙蕾赢了。”小梓说,“那么波洛的招牌菜品就决定是舒芙蕾了。”
“不,还是用烤肉派作为招牌菜品吧。”降谷说,“舒芙蕾只能现做现吃,现在只有小梓一个店员,舒芙蕾根本不适合大量售卖。”
小梓说:“可是,明明就是安室先生赢了。”
小梓又凑过来对着降谷的耳朵小声说:“安室先生,要自信一点啊,平时你可不会做提前开烤箱这种事。”
降谷说:“现在关键是要确定波洛的招牌菜品。酥皮的配方大家一起再改良就可以了。小梓如果想在店里卖舒芙蕾的话,下次教你松饼舒芙蕾吧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有一个民间传言,每一个英国孩子都有自己的泰迪熊,晚上会抱着泰迪熊睡觉。
“你有吗?”降谷问。
“秀吉有。”赤井说,“我的所有物品都给真纯了,大概搬家的时候弄丢了。真纯出生以来从没在同一个地方呆过超过两年。”
真纯出生的那一年,他的家里每个人都离开了家。
降谷翻阅着那本手写食谱,发现有一页写着柠檬雪宝。
“你母亲的祖父的远方表妹的时代就有柠檬雪宝了?”
赤井说:“就算她突然拿出什么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,都不奇怪。可能她没有去报道,因为她对魔法不感兴趣。她总变出一些怪东西。”
谁知道柯学世界到底是哪个时间线呢?就像世纪末的魔术师会不知不觉地变成令和的魔术师,然后不经意地从降谷嘴里说出来。
“你妈妈同意在波洛售卖那个派吗?”降谷问。
“她是这样说的:不要辱没了波洛的名号,他可是英国引以为傲的名侦探。”
“她居然会说这种话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玛丽尝了一口眼前的派。
馅料的配方精确地还原了赤井的童年记忆,酥皮在降谷的努力下起酥的很完美。他们俩确信并没有什么差池,到了此时还是有点紧张。
然后降谷发现她很少笑,但她笑起来很甜。
与她的表情不同,玛丽并没有说出什么溢美之词。
“我还是更喜欢黄油酥皮。”她说。
“我们会改进的。”降谷说。
“并不是指责你们的意思。只是那让我有种家人就在身边的感觉,就像现在一样。”
当她每次一个人回到家,灯黑着,室温很低。她不敢掉以轻心,右手握着手枪藏在裙摆的褶皱里,轻轻走进去。没有什么可疑人物,只有冷掉的酥皮烤肉派,熄灭的蜡烛,一张便条:孩子们在邻居家。爱你。
那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过了多少天。
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们可以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,吃到刚刚从烤箱里端出来的冒着热气的黄油酥皮。没有什么能把他们中的一个人叫离这张餐桌,直到晚饭结束。
玛丽说:“我第一次见到你爸的时候,是在福尔摩斯博物馆。他坐在福尔摩斯的椅子上,我差点以为他也是展品。”
玛丽那时还是个高中生,就已经开始拯救世界了。漫画世界里高中生本来就是拯救世界的主力军。
高中生玛丽走进贝克街221b号,看见一个手握烟斗,头戴猎帽的男人坐在那里。烟斗只是博物馆的展品。他也发现了玛丽,玛丽走向他……
“他说……”她努力地回忆,“我不记得了。你们记得你们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吗?”
“当然记得,”赤井说,“他说,初次见面,我是波本。类似的。”
“根本不是,”降谷说,“是你先搭话的,你说嗨,或者哼了一声,让人很不爽。然后我说,你就是那个靠女人上位的新人?”
赤井经过回忆,还是认为自己不是先搭话的那个。
“不,是你先说话的,我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才看到你。”
降谷说:“你记错了。我一开始根本没看你,但你的态度让人很不爽,所以我记得很清楚。我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?”
玛丽打断了他们:“这种争论根本没意义。记忆是会骗人的。”
她继续讲述她的过去。
“我们很快认出对方是这一次的搭档。他说,你喜欢柯南道尔吗?我说,是的,但我更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。
——这是我们的接头暗号。”
“我才19岁,就决定把第一个孩子生下来。我的父母不赞成堕胎。”
降谷觉得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让人后怕的话。
降谷向她郑重地说:“感谢您做了这个决定。”
“我们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像他。只有秀吉留胡子的样子有点像,但也只是外表。”
她看向她的大儿子说:“我一看到你的眼睛,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种人。”
比起劝说人质,更倾向于把人质打晕拖走。
“真正需要勇气的是决定拥有一个家。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,我们轮流带着他从一个安全屋转移到另一个安全屋。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,我们发现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我可受不了第二个孩子也像你这样。”
“同事们都觉得我们两个太年轻了,我们很不理解。不过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龄,再看现在的你们就会觉得30岁实在太年轻了。”
“降谷君,你喜欢推理小说吗?”玛丽问他。
“是的,我喜欢。”降谷说。
“你喜欢波洛吗?”她又问。
“是的,我喜欢波洛。”
她似乎很满意。
“我和务武每一本都读了很多遍。有些人认为《帷幕》是这个系列的败笔,但我认为每一本都很值得读。”
玛丽像念诵一段咒语一般,流利地背诵起《帷幕》中波洛给他的朋友黑斯廷斯写的信中的一段。
“黑斯廷斯,我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否合情合理。不——我不知道。我认为,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将法律掌握在自己手中……
但另一方面,我就是法律!多年之前我还是一个年轻的比利时警察的时候,我曾经射杀过一个坐在屋顶上向下开枪的暴徒。紧急状态需要特殊对策。
我剥夺了诺顿的生命,也挽救了其他人的生命——其他无辜的生命。但我仍然不知道……或许我还是不知道为好。我一直很自信——太过自信了……
但现在我非常谦卑,我要像一个小孩子那样说:‘我不知道……’”
(以上引用自阿加莎《帷幕》波洛的临终手稿)
她停顿了一会儿,这时世界很安静。
“当我听说米花町有一家叫波洛的咖啡厅,就觉得一定要去尝一尝。等这道料理在波洛售卖了,我一定要去尝一尝。交给你了,降谷君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你更喜欢福尔摩斯还是波洛?”玛丽问。
“我更喜欢福尔摩斯,因为他更像你。”赤井务武说。
玛丽嗤之以鼻,她对甜言蜜语这一套很不感冒。
“但是看起来,波洛更像是得到作者的爱的那个人。”他又说。
玛丽看着墙上贴满的线索的白板,正中间那张从容地微笑着的男性正面照片,脸上被她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一个叉。
旁边贴着一张合照,服装非常复古的短发少女,帽檐压得很低留胡子的男性,两个人站在沃克斯霍尔桥上,身后可以看到SIS的大楼。
玛丽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张合照上。
她继续背诵道:
“They were good days.
Yes,they have been good days.”(引用自阿加莎《帷幕》波洛的临终手稿)
End
注:波洛设定上是比利时人,不过小说作者是英国人。没关系吧,这种文学常识错误用眨眼补帧法修复就行了。
我总是在没有啥必要的地方考据,在这种有点必要的地方搞出bug。捂脸。